5.你喜欢我吗
“嘭”
安可芮扣上车门,车便开动起来。安贞贞回头看看司机,司机是一个中年人,带着白色的线手套。驾驶席和后面的座位被一面薄墙隔开,在中间靠上的位置安装着一块钢化玻璃,玻璃的右边有一个黑色的按钮,中间的坐席是隔音的,所以要和驾驶员讲话就要按那个按钮。
安贞贞看着对面的安可芮,忽然要站起来,安可芮赶紧把她按住。
“你要干嘛?开车呢多危险!”
贞贞把安可芮的手扒拉开,跟她坐到一侧。
“我不喜欢冲后坐。”安贞贞把两个书包扔到对面的座位上。“那个……”
“嗯?”安可芮转脸来。
安贞贞瞅着玻璃隔板那边儿的司机,稍稍把脸往中间凑凑。
“你……喜欢我吗?”
“当然。”
“不过脑组织!”贞贞大声抗议,还瞪了安可芮一下。
车驶进宅邸大门,待贞贞他们下来,车子兀自驶向后院。贞贞冲到房门前“啪啪”地拍得好响。门开了,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且十分漂亮的女子,系着白色的围裙,穿着拖鞋,正笑脸相迎。
“小姐,欢迎回家。”
“嗨—”贞贞夺门而入。“嘭嘭嘭”地跑到里面去了。
安可芮正拎着两个书包,往这边走。开门女子上前接过一个书包。
安可芮欣然。
“小琴姐好。”
“你也好。”女子也微笑着回应,她回身关上门,问道:“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?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挺好的就好。”
“贞贞呢,有没有挨老师批评呢?”
两人边说边上二楼。在楼梯口忽地听见贞贞叫道:“哎呀!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啦——”
两人在楼梯上相视而笑。
傍晚,在只有两人的晚餐过后,安贞贞接到了父亲的电话。贞贞的父亲每次通电话的内容几乎相同,都是差不多的询问,差不多的嘱咐。当贞贞弗了他的意,便会有几套差不多的发言。
“你现在也长大了,你自己的事自己拿捏好……”
“好了,我要睡觉了。拜拜。”贞贞按了挂断键,手机屏恢复成时钟的界面,九点三十四,贞贞手里攥着手机,父亲那分明不是让她自己决定的口气。贞贞趴在床上发了一阵呆,忽地用手撑起身子,一下把手机甩进摊开的被子里,光着脚,“蹬蹬蹬”地从自己房里出来,跑到走廊另一头,“啪”地撞开一扇门。她赶紧又把门拽上,“笃笃笃”地敲了三下门。
“请进。”门后的声音显得很小。
安贞贞旋动把手,推门进去。安可芮正散着头发,穿着花边的粉色睡衣,背对梳妆台坐着,头发上有很明显的皮筋累出的印痕。
“啊嗷呜——”贞贞一头扑进安可芮的床上,床很大,整个床垫都陷下去,又弹回来。
“贞贞,怎么了啦?”安可芮看着跪在床上的脸埋在被子里撅着屁股的安贞贞,担心地问道。
“安—可—芮—,你说我爸他怎么总这样,不支持我,总想让我做他想让我做的事。”贞贞拔出脑袋,哭丧着脸。
“毕竟叔叔也是为了你好嘛……”
“才不是呢!他就是为了自己舒服!只有我做了他觉得对我好的事,他才会感觉安心,才会觉得自己尽到了责任。他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,因为他根本就不愿负责。他总觉得我可以理解他,因为我是他女儿,但他从来没有支持过我!一次!”贞贞有点激动,脸都涨红了。
安可芮坐在那里,什么也说不出来两只手按着凳子,楞楞地看着安贞贞,似乎正酝酿着眼泪。
安贞贞这才反应过来。
“呃…对不起,安可芮,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来着,我不该发脾气。”贞贞连忙下床,过去搂住安可芮的肩膀,搓来搓去。
安可芮被搞的有点难受了,一吭气。
“没事,别弄我了。”能听出来有一丝哽咽。
贞贞连忙松开手。
“行,那睡觉吧。你上床,我给你关灯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不行,赶紧地!”
安可芮只得钻到被窝里,躺好。
“好啦,关灯吧。”
贞贞关了灯,墙壁自动亮起了昏暗的暖色夜灯。
“安可芮。”
“怎么啦,贞贞?”
“我想跟你一起睡。”贞贞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。
“行,来吧。”安可芮往旁边挪了一下,掀开一半辈子,右手拍了拍。
贞贞关上房门,跑到衣柜那,从衣柜里掏出来一个枕头放在安可芮枕头的旁边。明明是双人床的宽度,她却非要把枕头靠在一起。贞贞钻进被窝,和安可芮并排仰面躺下。
“安可芮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喜欢我吗?”
“喜欢。”安可芮翻个身,背对着贞贞。
“撒谎。”安贞贞对空气做了个鬼脸,也转过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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